【UT/猹羊】Whisper/低语

 

*猹羊，不出意外的话，Chara应该是个男孩子（。），因此是耽美向

*二次设定√，AU×

*短篇，上下或上中下大概，清水，攻受不那么明显……大概

*POV Asriel大概

*标题和内容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之所以叫whisper，是因为全文充斥大量第三人称描写，可以理解为“Asriel的暗自低语”

*OOC严重，注意避雷

*本来想写完再放想了想还是分开吧………………断续更新总比断更好/笑哭

*原作向，多半是刀（谁TM说好要发糖）

*咸鱼作者挣扎系列虽然是点梗但是并没能点上梗而是变成了点CP的感谢

*练习精炼语言中

*日常打滚求评论

*献给我妹子(づ￣ 3￣)づ @西海 

 

 

 

 

 

 

 

【UT/猹羊】Whisper/低语（01）

 

 

Asriel失眠了，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被失眠困扰的小王子丧失了往日的跳脱。打个比方，用Toriel的话来说，最近他“调皮捣蛋”的次数少多了，而这明显有些反常。对此，Asriel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有些耷拉的眼皮，扯出一个软绵绵的、符合礼仪与教养的微笑，向母亲表示他已听了，随后便同他的新家庭成员也是挚友Chara一同来到他们平时玩耍嬉闹的处所，皇室花园。

 

大多数时候，那些“闯祸”的行为，都是Chara指使Asriel去做的——但后者从未在受谴责时为自己辩驳，这大约是因为在年幼的Asriel心中，Chara始终还是初见时的那个样子。

 

那时，棕色娃娃头的人类小孩穿着米黄色单条纹花纹的青绿色上衣，面朝下趴在遗迹外满是尘埃的地面上，远远地看过去就好像凭空多了一片绿得有些奇异的草丛，草丛中还有一团长条形的花簇——在悬崖上洒落下来的阳光的映射下，那米黄色居然变得和流动的灿金一样熠熠生辉。孩子的打扮营造出的假象原本可以算作是一个不错的伪装，但前提是它骗过了Asriel的话。

 

可惜Asriel一向视觉敏锐——考虑到Toriel时常需要老花镜的辅助来矫正视力，这一点他大概是遗传自他的国王父亲——因而他几乎是一眼就察觉到了异样，进而发现了那掉进地底世界的第一个人类，因此他马上跑过去检查这意外来客的状况，期望能提供些许帮助。

 

扶起人类的那一刻Asriel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书本之外的地方看见人类。并且，看起来这个人类同他差不多年岁——Asriel以为这小小的巧合也许是某种“天注定”，并为之欢欣起来，但后来这天真的猜想只是沦为了另一位当事人打趣小王子的笑柄。

 

然而Asriel从未放弃过这种想法，他想这也许是怪物的种族天赋啊野兽派的直觉之类的东西，总之，他近乎盲目地坚持“Asriel和Chara的相遇是‘天注定’”，哪怕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捡到人类的甚至可能不是怪物们喜爱的小王子陛下，但Chara和Asriel总会邂逅、相识、相知……

 

而对于小王子的这点心思，总能读懂他所思所想的Chara只是绽开他惯有的微笑，不予置否——Asriel时常不能解读Chara模板一样乖巧完美的微笑，但这不妨碍他喜欢看Chara笑起来的样子。在小王子的眼里，Chara的笑容就像插图里的极光一样，绮丽又靡艳，不带什么情绪地牵扯着深沉的暗色，好像联结着宇宙黑洞，有种摄人心魂的吸引力。

 

Asriel不知道这样比喻对不对，因为他永远也没法亲眼见证极光与黑洞——但他直觉这应该是十分妥帖恰当的，不过这一回他机敏地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表现，毕竟总被亲密的人嘲弄的滋味也并不十分好受，哪怕只是玩笑。

 

但Asriel捡到Chara的时候，后者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被翻转了身子的小小人类只是微微地蜷着身体，弓着背，弯曲着脊柱，白着脸，紧闭双眼，眉头微蹙，看起来娇小、虚弱又可怜，好比一碰就碎的玻璃制品。

 

彼时Asriel只是怔了怔，为这个和书本上残忍恶毒的人类完全两样的、如瓷娃娃一样美丽而脆弱的造物而恍惚，很快便决定他要救“她”——这带着一些莽撞的善良大约也是继承自他的Asgore老爹。那时他还以为Chara是一个“她”——一个不大不小的误会，另一个日后被当成了谈资的笑话——而对人类性别的误解在当时这也更加坚定了Asriel极有绅士风度的、要好好保护好照料这位还神志不清的“新朋友”的意志。

 

那时他还梦想着成为所有人的英雄，并且坚信这就是属于Asriel Dreemurr的伟大使命，同时也是他避无可避的命运——在遥远的未来，他将成为一名勤勉而正直的国王，担起领袖的责任，受他的子民发自真心的爱戴，不辜负他父母投注在他身上的心血，将当下那些缥缈的期许统统变为触手可及的现实。因着这种梦想，Asriel总是善良正直的；因着这种意志，Asriel打定主意要救起陌生人类——他真的很像他的父亲，雄伟抱负，远大前程——后来Chara这么评价他。

 

但Chara没看破的、关于小王子救起人类的“意志”的另一个构成要素是Asriel没同任何对象透露过的一点私心——他总觉得素昧平生的人类似曾相识。Asriel从未到过地上，因此也并不知道地上那“这个妹妹我见过的”一类套路，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他也不过是一笑而过。毕竟怪物的生命那么漫长，几度潮起潮落花开花谢，谁又说得准是不是真的曾在某个时间地点偶然记住了一张擦肩而过的脸——再加上良好的出身带来的教养与品格，小王子对那些老套搭讪方式不屑一顾。

 

但不论如何，他绝不可能在哪个巷道或是拐角巧合地遇见一张人类脸庞——这就使得Asriel心脏里隐约鼓动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一下子被放大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他们必将一起经历些什么，他们必将彼此纠缠——于是Asriel产生了这样挥之不去的感性冲动，但尚且年幼的他没有将它转化为理性的仔细思考，只是将它撇到一边，用类似拥抱的姿势把人类扶起来，搂着人类尽可能轻柔地掰过其肩膀，使人类正面对着自己。

 

大概是“天注定”——那时，Asriel这样囫囵吞枣地概括自那点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私心，用一句话草草收拾自复杂的心情，而这是Chara所不知道的。

所以说，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也真是可怕，以至于Asriel心甘情愿地成了Chara许多恶作剧理论的实行者，心甘情愿地替他挨骂——而后者则是看着被训的小王子像小恶魔一样无辜 又可爱地微笑，多半手里还拿着一长条被银色铝锡纸包裹的巧克力。

 

他笑得那么好看，以至于最开始还会有些恼火不忿的Asriel不知不觉就没了脾气，到后来，小王子也麻木了——反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Asriel这样对自己说，默许自己一点点 沦陷，越来越纵容。有时候会有人说Asriel变了不少，他们说过去的小王子乖则乖，就是有些太过拘束，如今 有了玩伴解放孩子爱闹的天性，同时优秀如当初，也是好事一桩。Asriel对此不予评价。

反正他就是对Chara没辙，这大概也是“天注定”——某几次训话途中，开小差的Asriel会这样无奈地想，但随即便把飘忽的注意力集中到Chara上扬的嘴角上，盯着那些星星点点的褐斑出神——他的视力一向很好。而Chara总像是能感知到他视线一样，吐出一点点粉色 的舌尖，舔掉那些凝结成 斑的巧克力碎屑，于是人类孩子的嘴唇又变回了粉嫩的颜色，于是人类孩子嘴边的肌肤又恢复白皙——每当此时，Asriel总觉得自己的后牙槽隐隐作痛，他真心实意地敬佩Chara对那些甜到掉牙的食物的热衷。

而Chara在地底露出的也是送给Asriel的第一个微笑——也许并非送给Asriel，但总归是Asriel成为了第一个见到Chara笑颜的地下居民——也和艳丽之类的形容词丝毫搭不上边，甚至可以说还有些狼狈……因为那时候Chara还躺在的临时充当病床的小王子的床上，在半梦半醒之间扯动嘴角——而Asriel出于某种复杂的感觉主动承担了伤员陪护的重责，因此有幸捕捉到人类稚嫩但秀丽的面孔上神态的细微变动。

 

最初，Asriel以为这是“她”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地抽搐所导致的，但很快他意识到，“她”是在笑。

 

“她”是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好像是尺规作图的产物一样标准，但看上去那笑容勉强又虚伪，不添喜乐，徒增哀伤。

 

人类比小王子还要矮大约半个头，这让Asriel生出了自己的床铺有些过分宽大了的错觉。而人类就那么躺在那里，不知因何而模糊地微笑，又催生出Asriel一种“‘她’不属于这里，随时将要轻飘飘离去”的错觉。

 

Asriel此前从未见过有哪个怪物会这样笑——哪怕是那长居洞里、神神叨叨的乌龟老先生，也不过是笑得有些嘲讽和玩味，看起来相当高深莫测，而这已经是当年的Asriel认知中“最不像笑的笑”了——他此前也从未因谁的笑容感到忧伤，但Chara一举打破了这两个“从未”，让Asriel深深地、深深地记住了“她”。

 

事后过了很久，回忆起来，Asriel想这恐怕也是一大创举，但他最终没有出声，因为他想就算自己说了出来Chara大概也只会露出调侃的笑而不作回答，也因为那个多半会笑而不语的家伙早就不见踪影。

 

 

 

TBC.